“你真美，你會跳舞麽？”童青看著施玥，一臉癡醉的說。

“會，我會，”施玥道，“你看過的。”

“我看過？”童青一怔，他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施玥，先是秀發，跟著是眉宇，跟著是臉頰，然後是脖頸，順著上身，一直看到腰際，看的施玥臉頰都紅透了。

“我真的看過你跳舞麽？”

“嗯。”施玥點點頭。

“不可能，你那麽美的身段，我怎麽可能會忘記？”童青捶著自己的頭，神情顯得分外沮喪。

“沒關系，我再跳給你看。”施玥起身，借著昏暗的光線想在地牢裏跳舞，童青拉著她的手，道：“別，別在這裏跳，地上很滑，會摔倒的。”

“沒事，不怕！”

“我怕，”童青道，“我怕被那個討人厭的女人知道了，又不讓你來見我了。”

施玥咬著嘴唇坐了回去，童青所說的討人厭的女人，指的是馮雨秋。

“她說她是星宿，可你也是星宿，我也是星宿，”童青道，“為什麽你那麽怕他，而我成了階下囚？”

施玥嘆口氣道：“有些事情，我說不清楚，也不該去說，我以為我的身份變了，可以不用再做殺手，誰知道能改變的只有名字，改不掉的卻是這一身種血。”

童青道：“殺手……你告訴過我，我曾經也是殺手。”

“是的，”施玥笑道，“你是我們這一行的老前輩。”

“既然有改不掉的種血，那他們還是想讓我殺人，對麽？”

這句話問的很是要害，施玥沒作聲，低眉順目，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
“他們奪走了我的記憶，證明是要我殺死一個很親近的人，對麽？”

這次施玥連頭都不敢點。

童青舉起手，抖了抖手上的鐐銬，道：“只要殺了那個人，我就自由了麽？”

施玥看著童青手上的鐐銬，低聲道：“起碼能打開這條鎖鏈，其他的，我也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
看著施玥為難的表情，童青摸了摸她的臉頰，笑道：“等我自由了，我們天天在一起好麽？”

“嗯。”施玥羞澀的點了點頭。

“你天天都跳舞給我看，好麽？”

“好。”囚籠外面響起了腳步聲，施玥在童青的嘴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，收拾好餐具，急匆匆的離開了地牢。

……

談判開始，黃思玲的意圖表達的很直接，她想要一個容身之所。

“你說的容身之所指的是什麽概念？”曲柔問道。

“一個維度，完全屬於我們的維度。”黃思玲道。

“你們？”章繼孝道，“你們指的是誰？”

章繼孝明顯是在置疑黃思玲的身份，這點，黃思玲早有準備。

“我們，指的是水族和願意追隨我的人。”

“你憑什麽代表水族？”章繼孝道。

“我憑什麽不能代表？”黃思玲道，“先王的遺言說的十分清楚，在先王重生之前，水族王位由我來繼承，在座的諸神都聽到了。”

“是麽？都聽到了麽？”章繼孝轉身對沈宇峰道，“青龍大人，你聽到了麽？”

沈宇峰搖搖頭道：“當時我不在水之維度，我聽說了這件事情，但我沒親耳聽到水君的遺言。”

“你不在場沒關系，”黃思玲道，“女帝大人和朱雀大人應該在場，我想諸神應該明白什麽是信譽，什麽是尊嚴，千萬別說你們也沒聽到。”

陳思琪沒作聲，曲柔道：“這番話，我的確聽到了。”

章繼孝看著曲柔道；“女帝大人，你確定那是先父的聲音麽？”

“不只是他的聲音，”曲柔道，“我還看到了他的樣子。”

章繼孝道：“看到了先父的樣子？難道是先父站在女帝大人的面前，親口說的遺言？”

曲柔道：“我看到了水君的影像，千裏傳音是很普通的法術，萬裏蜃景是水君的秘術，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，也沒什麽好置疑的。”

“萬裏蜃景！”章繼孝道，“看來女帝大人也知道那是蜃景，蜃景說白了就是幻景，關於幻術方面，在下也頗有心得，諸神若是願意，現在就可以跟隨章某往樓頂去看看，保證能讓諸位看到另一番奇景。”

不用說也知道那番奇景是什麽，黃思玲知道章繼孝也做了充分的準備，他可以利用幻術做出另一個共工，完全模擬那天的場景，來證明共工留下的遺言並不可信。

黃思玲當然沒心情去跟他看這番奇景，她甚至沒有心情和章繼孝繼續爭論這個無聊的話題，共工臨死前，除了威遠，沒有其他人在他身邊，而像現在這樣的場合，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殺手的話。

黃思玲看著章繼孝，直接問道：“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
章繼孝道：“我想說，你根本沒有代表水族說話的資格，你根本不是水族的一員，你連一個完整的神都算不上！你至多算一個不入流的雜種！恬不知恥的篡奪了水族的王位，葬送了水族的基業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，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什麽是羞恥麽？”

這番話是用來激怒黃思玲的，章繼孝很了解黃思玲的性格，有關身世和血統的話題，最能觸碰她敏感的神經。

如果她因為憤怒而破口大罵，這場談判她就輸定了。如果她因為憤怒大打出手，她和她身後所有的人都死定了。

然而沒想的是，黃思玲並沒有憤怒，雖然白冉的狀態不太正常，可老練的徐佳萍還是為她想到了談判桌上可能發生的所有情況。

“我算不上完整的神？”黃思玲笑道，“難道你就算得上麽？告訴你的父親是誰？母親又是誰？讓我們看看你的血統有多純正。”

章繼孝沒有作聲，億萬年間，他始終隱藏著自己的身世，除了共工、祝融和武栩，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。

從這番話的語氣來看，共工顯然已經把章繼孝的身世告訴給了黃思玲，這對章繼孝來說，可是不小的威脅。

“我承認，我和父王之間沒有血緣，”章繼孝道，“可那份億萬年間積累的情誼，卻比骨血來的還深。”

章繼孝想岔開話題，他擔心黃思玲會拿著他的身世窮追不舍，說剛才那番話的時候，章繼孝聲情並茂，似乎在爭取周圍人的同情。

果真沈宇峰立刻出來圓場了。

“我覺得身世的問題，沒必要在這裏爭論，眼下我們應該確認的是，關於水族的歸屬……”

“要不是這幹兒子率先提起來，我也不想跟你們爭論什麽身世，”黃思玲打斷了沈宇峰，“可要說什麽億萬年的情誼，說什麽比骨血還深，這樣的笑話我可就聽不進去了，我先問問你，你到底是叫章繼孝還是叫王發？你不是死了麽？怎麽轉眼又活了？幾天沒見你為什麽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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